【黎智英案・審訊第十二日】

【獨媒報導】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及3間蘋果公司被控串謀勾結外國勢力及串謀刊印煽動刊物等罪，案件今（18日）於高院（移師西九龍法院）踏入第12日審訊。認罪候判的前《蘋果日報》社長張劍虹，繼續以「從犯證人」身份出庭作供。談到黎曾下達的指示，控方展示 WhatsApp 訊息，顯示2019年3月前政務司司長陳方安生會見時任美國副總統彭斯之後，黎指示張報導及「做到最大嘅效果」。張遂把黎的指示轉達給其他同事，包括時任總編輯羅偉光和副社長陳沛敏。翌日《蘋果日報》實體報紙頭版便以〈彭斯晤陳太 關注港人權〉為標題。此外，黎於2020年5月指示管理層籌備英文版，形容黎「好心急英文版快啲面世」，又催促資訊科技部同事盡快設立英文版網站，因黎希望讓美國讀者「成為《蘋果日報》同美國政治嘅槓桿」。

張劍虹續作供：黎智英「好心急」冀英文版盡快面世

認罪候判的前《蘋果日報》社長張劍虹，繼續以「從犯證人」身份出庭作供。就《蘋果日報》英文版的成立過程，張憶述約於2020年5月中，黎智英成立了一個名為「English news」的 WhatsApp 群組，黎是群組管理員，其他群組成員包括張自己、副社長陳沛敏、總編輯羅偉光、動新聞平台總監張志偉、兩岸版的副總編輯蔣美紅、資訊科技部同事Connie Chan。而英文版主筆馮偉光亦在後來加入英文版工作。

張指，黎在 WhatsApp 群組裡開宗明義，當時「覺得係好需要成立英文版嘅時候」，遂吩咐管理層盡快成立英文版，並在群組內詳細解釋他對英文版的目標、期望和做法。黎亦指示張負責聯絡馮偉光重新入職《蘋果》，主理英文版。張遂於同年5月下旬相約馮午餐，其後馮答應6月初回來上班。

張形容，「黎生亦都好心急英文版快啲面世」，又催促資訊科技部同事盡快設立英文版網站，以及在《蘋果》的手機應用程式引入英文版頁面。

張劍虹：黎智英冀英文版「走向美國」 使美讀者成為蘋果與美國政治「槓桿」

控方問到，為何黎智英認為當時是合適的時候設立英文版。張指黎曾在群組中表示，「如果外國讀者、支持香港的讀者，透過訂閱《蘋果日報》英文版，咁樣對《蘋果日報》本身嚟講都係好大幫助。」

張又指：「黎生特別提到做呢個英文版係走向美國啦」，因他希望「讓呢啲美國讀者成為《蘋果日報》同美國政治嘅槓桿」。

▲ 前《蘋果日報》社長 張劍虹

張稱黎表明英文版寫手要「偏黃」、意指「支持抗爭及逆權」

控方問到，馮偉光憑甚麼準則，揀選中文版部分文章翻譯成英文。張劍虹解釋，馮主要根據黎智英的指引，黎在英文版 WhatsApp 群組，「開宗明義」表示選擇英文版寫手的標準，就是要偏向《蘋果日報》的立場，即「偏黃」，以張的理解即是「支持抗爭、支持逆權」。張又指黎曾經吩咐不要揀選「Pro China（親中）」的文章。於是同事討論後，確認揀選出來的文章「要係啲抗爭呀、逆權呀、制裁呀」，並與「反香港政府」及「反中共」相關。

控方展示黎智英專欄「成敗樂一笑」其中一篇文章，標題為〈大時代快將來臨〉，又展示該文章同時被翻譯成英文並上載至網站。張表示，文章是由馮偉光根據黎智英定下的框架自行揀選。法官李運騰問，黎智英是否不會指明揀選哪一文章，張同意。

張表示黎冀透過與外國前官員等有影響力人士訪談 以造成輿論

控方其後問及英文網站上的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張確認節目成立於2020年7月9日，並為公開節目，公眾可於《蘋果》網站及其手機應用程式觀看。控方問及黎設立節目之目的，張表示黎智英希望在《國安法》生效之後，與「外國知名學者、政客和前官員」進行訪談，因「佢哋都係有影響力嘅人」，黎希望藉此「造成輿論」。

張指黎會在訪談中提及香港被打壓情況 希望外國援助

張續指，黎會在訪談中提及香港的局勢情況，特別是《國安法》成立之後，「香港被打壓嘅情況、對於法治嘅影響、對金融中心地位嘅影響」，黎希望外國可以援助香港。張表示自己沒有親自參與製作上述節目，而時任《蘋果》動新聞平台總監張志偉則要協助將訪談片段上載至各網上平台。

張表示黎及助手Mark Simon負責邀約嘉賓

法官李運騰問，誰人負責訪談前的安排和準備工作，例如邀約嘉賓。張表示據其所知，是由黎智英及其助理 Mark Simon 自行處理，並沒有經張及《蘋果日報》其他同事處理。

張劍虹：黎智英指示報導陳方安生會見彭斯 「做到最大嘅效果」

控方其後在庭上展示 WhatsApp 訊息，黎智英於2019年3月23日以 WhatsApp 轉發一張照片給張劍虹，顯示前政務司司長陳方安生赴美國會見時任副總統彭斯。張稱黎告知他這是很重大的新聞，並吩咐他將此新聞「做到最大嘅效果」，張之後回覆「收到」。

▲ 黎智英

控方續指，黎在另一個訊息中提及英國駐港澳前總領事郭明瀚（James Cunningham）。訊息中，郭明瀚提及已經與陳方安生傾談，指對方關注修例爭議及抵抗的需要。郭明瀚提議陳方安生應該在美國報章《The Hill》（國會山報）發表意見。陳太表示已經嘗試，但好像未能凝聚「民主」力量。張解釋，郭明瀚亦都建議黎將這個新聞做到最大效果。

被問到何謂「最大效果」，張形容意即將該新聞「做到最盡」，以他所知，同事有需要採訪陳方安生及其隨行人士，以獲得會見彭斯的內容。此外，編輯可將相關新聞擺放在《蘋果》手機應用程式的「焦點」一欄，使讀者一整天均可見到，而不會被後來的新聞替代。編輯可以決定該新聞放在「焦點」欄目為時多久，也可安排重要的新聞「推播」，使讀者收到推播通知（push notifications）。

張稱，他收到黎的訊息後，便把該些訊息轉發給時任總編輯羅偉光，又著羅盡量採訪陳太與彭斯會面的詳情及更多資料，以及將相關新聞置放在「焦點」欄目，若果採訪到新資訊便可不斷更新網上新聞，「搵到新嘅料可以再豐富佢。」張亦把黎的訊息轉發給時任副社長陳沛敏，「等佢知道黎生吩咐我哋將呢個新聞做到最大效果。」

▲ 前《蘋果日報》總編輯 羅偉光

控方展示翌日《蘋果日報》實體報紙頭版，題為〈彭斯晤陳太 關注港人權〉，照片則與黎轉發給張的照片相同。

案件明日續審。

藝人王宗堯今亦到庭旁聽。

▲ 王宗堯

案件編號：HCCC51/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