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選47人案・審訊第 105 日】

【獨媒報導】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被控「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16人不認罪，今（14日）踏入審訊第105天。參選新東的區政聯盟前召集人兼前西貢區議員柯耀林，今傳召選舉經理陳展浚作供，陳稱區政聯盟為鬆散的組織，成員團體互不代表和從屬，而柯曾考慮參選新界東和超級區議會，但於超區協調會議看到有岑敖暉後，認為岑知名度很高、他參選超區無任何空間，終決定參選新東。陳並指，柯只曾出席首次新東協調會議但早走、缺席第二次協調會議，亦無收過任何協調文件，而他無向組織者查詢會上內容，因認為組織者有責任就重要事項主動通知。

陳又表示，曾為柯發布「墨落無悔」聲明帖文，而柯自2019年區選便命令團隊不可於宣傳材料提及「光復香港 時代革命」和支持港獨，初選時亦不容出現「攬炒」二字，指他們團隊均認為如癱瘓政府運作，「香港會何去何從呢？癱瘓咗又點樣呢？」

▲ 陳展浚

辯方傳區政聯盟執委、柯耀林助理作供

鄒家成上周作供完畢，新東餘下3名被告林卓廷、梁國雄及柯耀林均不作供，只有柯耀林傳召一名辯方證人。辯方大律師唐樂山今傳召曾任柯助理和選舉經理的陳展浚作供，陳確認於2012年任民主黨實習生、被分配到將軍澳工作時認識時為民主黨黨員的柯耀林，同年柯排劉慧卿名單參與立法會選舉。陳於2013年加入民主黨、2016年退黨，柯亦於2018年退黨。

法官陳仲衡關注陳如何知道，陳指因當時在柯耀林與林卓廷爭拗的風波中，柯帶領59人退黨，「我中間係有參與全程個過程同埋規劃」；並確認柯於2017年從馬來西亞返港，為2019年區議會選舉準備時，他已成為柯的助理。

▲ 2018年12月12日 59人宣布退出民主黨（資料圖片）

助理稱柯要求定期更新區議會事務及政治發展

陳確認，柯於2004至2011年任西貢廣明區議員，並於2019年再度當選，其後他正式成為柯的議員助理。陳指柯並非全職區議員，他同時是一間物業管理公司的全職營運總監、廣明苑業主立案法團主席，亦是將軍澳民生關注組主席和區政聯盟召集人；而陳與柯每日會通電話，如時間許可一星期至少有三晚一起吃飯和開會，至初選期間陳任柯的選舉經理，基本上每日見面。

▲ 柯耀林

陳續指，柯會在平日晚上和周末處理區議會事務、與市民會面，而因柯「工作真係好繁忙」，故要求他們定期甚至每天向他更新區議會事務和政治發展，柯每天與他通電話時亦會問及，但陳「有冇同佢講、講漏咗佢都唔會知道」。

區政聯盟會章提一國兩制原則下爭取民主

陳展浚同意，柯耀林自2000年就是將軍澳民生關注組成員，初選期間任該組織主席；陳則是組織召集人，組織主要關注將軍澳地區工作和參與西貢區議會的選舉和議會事務，但並非政黨，只是跨民主派政黨地區組織，成員包括獨立人士。

陳並指，將軍澳民生關注組與沙田區政、大埔及北區團隊，為區政聯盟的三大團體成員，聯盟很多成員是從民主黨和新民主同盟離開，而陳是執委會成員，其有份草擬的會章第一條為「在一國兩制大原則下，爭取民主、維護自由、捍衛法治，團結社區力量，為香港市民服務」，亦規定只能以團體成員身分加入。惟陳表示，2020年3月區政聯盟進行改組，不再以團體形式運作、要以個人身分加入，主要是應付沙田區政有逾半成員退出的問題。

助理稱區政聯盟為「共享資源」成立 組織鬆散、成員團體互不代表及從屬

陳並指，不論改組前後，「理論上」都是由執委會管理聯盟事務，但2019年區議會選舉後，執委會無再開過一次正式會議，故改組時無即時修改會章，至2021年才修改。法官李運騰一度指，若然如此改組便違反會章，陳指「唔可以咁講」，因他們有「追認」並將「團體」字眼改為「個人」。李一度說：「這對我來說在法律上完全不合理。（“None of that makes any legal sense to me.”）」

陳續確認，區政聯盟是一個組織鬆散的組織，基本上三大團體就代表三大地區，「有自己完全嘅自主性，我哋互不代表，互不從屬。」辯方問若組織如此鬆散，為何會存在？陳指組織成立是望為2019年區議會選舉和2020年立法會選舉「共享資源」，「只不過希望有一個共同嘅組織名義。」李運騰問，那會章第一條是否組織真正的目的？陳同意，並指區政聯盟支持者來自區議員「樁腳」，票源與民主黨和新民主同盟高度重疊。

▲ 2019年5月30日 區政聯盟宣布成立（資料圖片）

助理稱獲鍾錦麟告知有初選、柯參加初選主要目的為得知支持度

就參加初選的經過，陳展浚指於2020年3至4月時，時任西貢區議會主席兼前民主動力副召集人、新民主同盟的鍾錦麟，詢問他們有否意欲參加初選和選舉協調，他即時通知柯耀林。陳並解釋，在西貢區議會中，將軍澳民生關注組與新民主同盟「衝突都幾大」，主要透過他和鍾作雙方溝通區議會和選舉協調事務的渠道。

陳續指，柯當時有表達對參加初選的興趣，「因為無論有冇初選，我哋都計劃必然參與2020年嘅立法會選舉」，又指據過往經驗，一名候選人參加初選需30至50萬選舉經費，參與正式選舉至少需150至200萬，若直接參加直選，「柯生好大機會要按樓」；故參與初選最主要目的是望做民調以知道柯的支持度，如支持度低就不參與直選，可「慳返啲錢」。

陳續指，柯並非區政聯盟唯一一個考慮出選的候選人，初期考慮出選的還包括大埔及北區團隊的區鎮樺，以及沙田區政的丁仕元和李永成。被問柯對參選哪區有興趣，陳指「其實唔係主要佢有興趣，係其他人希望佢出選超區」，而將軍澳民生關注組則想他參選新界東；陳指柯本人對兩區均持開放態度，視乎其他人如何商討和決定。

助理稱柯首次新東協調會議早走、因西貢區議會開會缺席第二次會議

就4月14日的首次新東協調會議，陳展浚指柯耀林有出席但早走，並於離開後即時致電他，指會議中段開始「有啲人因為一啲恩怨不斷喺度爭拗」，故離場並約陳於將軍澳共膳。陳指當晚9時看到柯，柯稱會議達成一些共識，包括辦投票而非民調、「贏咗初選有得選，輸咗冇得」、新東出線名額為「6+1」。法官指柯的說話屬傳聞證供，辯方指並非依賴其說話真實性，只是作為背景。陳並確認柯當時未決定參選超區抑或新東，當時「靜觀其變」。

陳續指，據他所知區鎮樺也有出席首次會議，區並通知柯5月5日第二次新東會議，但柯終無出席，因西貢區議會當晚開會到晚上10時。辯方展示會議出席紀錄，陳確認當天列席，而鍾錦麟和柯耀林均由約早上9時半開會至晚上10時40分。陳指因當天大埔區議會亦超時，故區鎮樺也無出席第二次會議，他事後從新聞報導得知李永成有出席。

陳指他無問李永成會上發生何事，因李也有意出選新界東，「大家係內部競爭關係，唔係好方便」；而當時亦「冇呢個意識去問」組織者。

▲ 李永成（資料圖片）

助理稱柯曾出席超區協調會議 因岑敖暉知名度高遂不考慮超區

陳續指，柯當時未決定參選新東抑或超區，並於5月14日出席超區協調會議。柯事後告訴陳，看到岑敖暉出席會議，認為岑「知名度好高」，「佢覺得計過數，超級區議會冇任何空間」，故不再考慮參選超級區議會；而柯於初選截止提名前兩三日才決定參選新界東。

助理稱無收過協調文件、無查詢因認為組織者有責任主動通知

陳續指，他無從組織者、柯耀林及區政聯盟收到任何有關協調會議共識和協議的文件和草稿。法官陳仲衡問，他們無出席第二次會議、亦無從組織者收到文件，不會想從組織者知道會上發生何事嗎？陳說：「如果係有重要嘅事項，協調者係有責任主動通知我哋，即使我哋冇出席。」李運騰指，但當時柯耀林並無表明會參選新界東，陳仍認為組織者有責任就重要決定通知他們？陳說：「係，因為無論邊個出選，區政聯盟都好大機會派人出選。」法官陳慶偉追問，為何陳會認為組織者有責任通知潛在初選參與者，陳展浚重申因區政聯盟「明顯係好大機會會參與直選，咁所以佢都係需要接觸返我哋，如果我哋冇出席，係要話返畀我哋聽究竟係咪有任何決定」，聯盟只是未定出選人選。

陳慶偉指認為區政聯盟應問組織者，因他們不想在無勝算的正式選舉花百多萬，並再追問為何當時無興趣向組織者查詢。陳展浚指因認為其中一個組織者鍾錦麟也知道他們因區議會事務缺席第二次會議，如該次會議內容「真係咁重要，佢會通知我哋，佢冇同我哋講，我哋就唔問」。陳仲衡指，但鍾當天也同於西貢區議會開會，不知道協調會議發生何事，陳展浚說：「咁可能佢哋民主動力事後有溝通。」

▲ 鍾錦麟（資料圖片）

陳慶偉續說，因此陳是說，區政聯盟樂意將所有責任推給其他人、自己則不用承擔任何責任？陳說：「誒法官閣下，我唔知你點樣理解，我只係將事實去講返出嚟嘅啫。」陳慶偉追問他的理解與陳展浚理解是否一致？陳說只能說他們頗依賴組織者主動提供最新發展，「如果你覺得我哋呢方面做得不足，呢個都係事實嚟嘅，因為我哋的確係一個幾鬆散嘅組織」；又指他們只是出席了第一次會議，「理解嘅嘢就係咁多」，組織者之後無任何更新，再找他們已是有關票站事宜。

李運騰指，因此柯報名參選新東前，只曾出席第一次協調會議的頭半部分，並缺席第二次會議，亦從沒有從組織者收到任何文件，實際上他對協調會議上說過的事知道很少？陳同意。

助理稱柯耀林曾令團隊不可有「光時」、港獨及「攬炒」

辯方續就柯耀林 Facebook 發布的「墨落無悔」發問，陳指柯的 Facebook 專頁除了柯外，還有約十人包括他管理，施德來和陳志全聞言面露驚訝和發笑。陳並指，帖文基本上由團隊其他人撰寫，柯不會撰文，但重要的帖文會由柯看過後才發布，涉地區事務的則未必全部看。

陳亦確認，就柯所有選舉宣傳材料包括片段和單張，均由團隊成員草擬，陳審批和最終修改，再交柯做最終決定和修改。至於柯曾否就相關內容作出指示，陳指由2019年區議會選舉開始，柯便命令全個將軍澳民生關注組、包括其團隊，「唔可以有『光復香港 時代革命』口號，同埋係支持港獨嘅」，而「初選期間都唔容許有『攬炒』呢兩個字出現」

陳仲衡問柯曾否定義「攬炒」，陳稱他們無很詳細定義，但柯與他們整個將軍澳團隊的看法，也是：「如果癱瘓政府嘅運作嘅話，香港會何去何從呢？癱瘓咗又點樣呢？」

陳續指，柯 Facebook 的「墨落無悔」聲明是由他發布，事前他有與柯於 WhatsApp 討論。辯方明將展示相關紀錄，案件明早續審。

案件編號：HCCC69/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