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蕉阿橙出走記

東加豆 | 2025.04.23
城市的邊緣,有一家不起眼的超市,貨架上擺滿各式各樣的水果。而在其中一個角落,靜靜躺著一根香蕉和一顆橙子,大家都叫它(阿蕉)和(阿橙)。阿蕉總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彷彿這樣就能躲開世界的喧囂,阿橙則習慣縮在網袋裡,當一顆安靜的(透明果),默默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恐怕我們是這地方最無足輕重的存咯”阿橙姐自嘲地說。
阿蕉臉上掛著一絲苦笑,也許這是它最常見的表情。水果嘛!對它來說,水果從來就不甜。甘、酸、苦、澀,這些才是水果的本身的味道,(甜)只不過是那些舌頭的感覺,而且,那些(甜)都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硬生生硬塞進來的!
然而,平靜的時光總是短暫得可憐。某天,超市經理突然宣佈了一個驚人的消息:“由於臨近保質期,所有未售出的水果將被燒燬!”這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轟得阿蕉和阿橙腦袋發呆。它們未曾想過自己會面臨如此危機,也不明白為何要從(銷毀),變成(燒燬)!本以為被丟到堆填區,不知不覺間腐爛,安安靜靜渡過餘生。可是,非得用火燒,命運同一陷入那高溫的熱力包圍,置於火中,外皮眨眼間就被烤得發黑、扭曲,往昔的鮮亮色彩消失殆盡。內部組織變爛,汁水潑灑四濺,滋滋作響,最後,都成了那團焦糊難辨的黑色殘渣,誰跟誰都變得一樣。
“我們得想辦法逃出去。”阿蕉堅定地說。
“好,我跟你!”阿橙接著說。
阿蕉不清楚阿橙此刻的心裡是幾分忐忑,又有幾分擔憂,總之,就她那句“我跟你!”讓阿蕉瞬間覺得自己強大起來。
於是,兩人開始策劃它們的大計。等到夜闌人靜,它們悄悄從貨架上滾下來,開始了這場逃亡的旅程。
起初,一切都挺順利,輕鬆地避開了超市的保安。然而,等走到停車場,卻遇到了一輛滿載西瓜的貨車突然出現,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嘿,朋友,都是要逃出去嗎?”西瓜大哥熱情地跟阿蕉和阿橙打招呼。
阿蕉和阿橙嚇了一跳,趕緊躲進了旁邊的加油站廁所。沒想到,緊張的阿蕉不小心把外套扒得只剩半片,蕉皮像腿下的褲子般軟軟墜落,那黃色的果肉,赤裸裸地呈現,尷尬得它恨不得馬上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們只是想回家。”阿橙在廁所裡小聲地說。
然而,慌亂中它們不小心碰到了自動沖水器,水花四濺,仿佛在無情地嘲笑它們的困境。
“看來,我們只能面對現實了。”阿蕉終於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堅定。
“好吧,是的,我們都是逃出來的!”阿蕉無意講大話,況且,大批水果集中逃亡,已成了這條村最轟動的新聞咯!了。
西瓜大哥聽了,哈哈大笑:“上車,我帶你們一程吧!”
阿蕉和阿橙對視一眼,雖然心中仍有疑慮,但此刻也別無選擇。
就這樣,阿蕉和阿橙爬上了西瓜貨車,開始了這場意外的公路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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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蕉)和(阿橙)坐上了(西瓜)的貨車,它們靜靜坐在一個角落,目光追著窗外那公路的風光,飛快的影像如跑馬燈般掠過。它們心裡各有各的感慨,阿蕉想著自己,它從未如此接近過外面的世界,雖說是逃亡,卻也帶著幾分新奇。阿橙呢,她默默地任由微風輕吹著果皮,那一刻,世界好像突然間變得柔和起來。
車子駛過一片金晃晃的稻田,顯得今天的夕陽非常慷慨,像是給大地披上了一件若有若無的金色薄紗。阿蕉看得入神,不禁喃喃自語:“原來外面的世界,也可以這麼美!”
阿橙輕輕碰了碰阿蕉,說:“你看那片稻田,像不像我們在超市貨架上時,總幻想的那片自由天地?”
阿蕉笑了笑,點了點頭。兩顆水果,就這樣在車廂裡,分享著彼此對自由的嚮往,以及對未知的期待。
以往啊,都是被埋在黑漆漆的紙箱內,等到看見景象時,不是置身於超市,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就是被人粗暴塞進那鬱悶的膠袋裡。
夜幕降臨,貨車停在了一處小鎮。西瓜大哥熱情地邀請它們下車休息,還說要帶它們去瞧瞧(水果的夜生活)的模樣。阿蕉和阿橙半信半疑地跟著,果然,這(夜生活)真是一場水果們的派對聚會,清一式是水果,沒有任何花草樹木,此刻,連裝飾都不需要它們。
聚會上,有(蘋果)在跳著踢踏舞,(葡萄們)在合唱,還有(榴槤)在講著冷笑話。阿蕉和阿橙看得眼傻了,它們從未想過,水果的世界也能如此多彩多姿。平時,即使超市關門,所有職員拍拍屁股都走了,也從來沒見有水果爬出來玩的,皆因,那四處密密麻麻的電眼監察,何況,防不勝防有隻老鼠走過來,老鼠搶吃的速度讓它們無法想像的。
聚會中,阿蕉和阿橙遇到了另一對水果情侶,一對(櫻桃)。櫻桃二組告訴它倆,每顆水果都有自己的使命,有的被做成甜點,有的被榨成果汁,而它們呢,挑了這場想走就走的瘋狂旅行,去尋找屬於自己的意義。
阿蕉聽了,心裡一下子透亮了。它望向阿橙,發現阿橙也正看著它,眼裡閃爍著一模一樣的光。瞬間,它們懂了,不管是被吃,還是經歷這場冒險,都是生命的一部分,都是值得珍惜的。
第二天,貨車繼續往前跑,穿過了大好河山,見證了日升月落。阿蕉和阿橙的心,也越靠越近。它們聊起對(被吃)的看法,阿蕉說:“我們生出來就注定被吃的,其實,有什麼可怕?即使不被吃,都會自然腐爛。”
阿橙說:“但有防腐劑延續生命啊!”
阿蕉答:“防腐劑使我們動彈不得,連講話都不能呀!”
然後,倆果哈哈大笑,就像哼著歌聲地說:“是啊…是啊…只希望,當被吃掉那一刻,都能帶著一絲絲甜蜜,就像你和我一起同行。”
就這樣,阿蕉和阿橙在旅途中,不僅找到了自由,更發現了愛情。
終於,貨車抵達了目的地,西瓜大哥告訴它們,已經遠離了被捕殺的地方,也許是一個終點,或者是新的起點。
阿蕉和阿橙相視一笑,手牽手走下了車,看著藍天白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