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Republic of Agora

花園裡喜劇之星


東加豆 | 2025.04.08

話說在鬧市旁一個小小的公園裡,住著兩隻自認為(世界上最有趣的小小小小鳥),名字叫(白頭鵯)和(紅耳鵯)。二鳥毛色鮮艷,甚至覺得牠們的祖先爺是鸚鵡——牠們說,那是有著無敵幽默感的鳥類。所以,每天清晨(白頭鵯)和(紅耳鵯)必定準時飛往公園一角,那裡盛開一棵木棉樹,笑得燦爛,樹上最搶眼的一朵木棉花,名叫(棉棉)。

她的名字雖然叫(棉棉),但內心絕不是(軟綿綿)那樣,更不會讓人(搓圓撳扁)。(棉棉)有著與生俱來的樂天性格,對任何事都抱持著積極的態度(她自己覺得)。(白頭鵯)和(紅耳鵯)每天都會輪流向她,以及其他植物講笑話,笑話內容五花八門,從“為什麼母雞愛過馬路?”到“為什麼樹懶總是慢吞吞的?”,包羅萬象,但笑點嘛……就見仁見智了。

image01 ▲ 白頭鵯

image02 ▲ 紅耳鵯

image03 ▲ 木棉花

“喂,棉棉!聽講笑話喇!”紅耳鵯一馬當先,用牠那略帶沙啞的嗓音開場。

“遠遠遠遠久以前,有一隻中年豬女說:我成日搽香水,還是遮唔到體臭!一條鹹魚說:我成日浸水,還是遮唔到口臭!!”紅耳鵯得意地叫道。

棉棉哈哈大笑,花瓣都抖動起來,雖然這個笑話老掉牙,但她就是覺得好笑。白頭鵯在一旁看得眼紅,立刻接上:“我講個更好笑的!有一隻青蛙去見醫生……”

就這樣,牠們每天都用自己認為天花亂墜的笑話逗棉棉開心,而棉棉也總是捧場,讓牠們的自信心膨脹到極點。

然而,好景不常。某日,一隻名叫(阿領)的領椋鳥,飛到公園,殺入到這個地盤,牠是位著名的鳥類評論家,以毒舌聞名(是牠自己說的。)阿領看著紅白雙驕賣力表演,卻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你們這笑話,連我阿媽都笑不出來!”

image04 ▲ 領椋鳥

這句話,猶如一盆冷水從天而降,兜頭狠狠灑落,澆熄了紅白雙驕的熱情,瞧瞧棉棉,簡直丟盡了面子。兩鳥心底的疑惑像泡泡一樣不斷冒起來,無限個泡泡升上天空,更開始懷疑自己,無限個問號,難道自己根本沒有幽默感?難道牠們一直以來,只是在自欺?還是棉棉牠們?難道鸚鵡不是祖先爺?

眨眼間,牠們的自信,如同紙牌斜塔般,嘩啦嘩啦就塌下來,變得扁扁平平了,往日的歡聲笑語,如今都成了諷刺的回音…

-

image05

領椋鳥(阿領)一番批評,直接把(白頭鵯)和(紅耳鵯)那似天王巨星的自信,打得稀碎,淪落成不起眼的臨記模樣。

白頭鵯和紅耳鵯消失花園裡,那是牠們愛扮演喜劇的場地,倆鳥把自己閉關起來。牠們開始認真研究幽默的定義,翻閱各種書籍,一頁頁地打開,翻得嘩啦嘩啦響,好似要從中挖出寶藏。後來,還跑去問公園裡的松鼠和蝸牛,牠們決定舉辦一場(花園喜劇大賽),一心想向世界展示自己那獨特的幽默才華。

比賽當日,公園就成了動植物的大聚會,各路角色都湊齊了,全都是奔著紅白雙驕的演出而來。然而,兩鳥準備得太過認真,思想太複雜,編織過了頭,精心雕琢的笑話,卻一個比一個冷,冷得讓動物們都鴉雀無聲,冷得植物都凋謝了,只有幾隻不知情的麻雀在嘰嘰喳喳,和幾隻狐狸在拍手掌。

木棉花(棉棉)看著牠們一副垂頭喪氣的鳥樣,她想,倆鳥已經嚴肅又緊張,她要發揮最佳好友的本能了,她說:“其實幽默可以是這樣呀…!就像便秘時突然拉出來的大便一樣,是從內心深處自然地冒出來的,永遠不知道拉出來的是什麼東東,它可能讓你滿是擔憂,或者充滿驚喜,更可能是笑料一場,那荒謬的內臟猶如對這世界的無奈和諷刺,都是受(垃圾)的影響。”

棉棉說出了她對幽默的理解,在她眼裡呀,幽默這東西,就是一種渾不吝的態度,一種看待世界的方式,即便是那些再平凡不過的小事,都能在其中發現一絲會心一笑的趣味。

白頭鵯和紅耳鵯聽了棉棉那番話,瞬間豁然開朗,然後面壁三日三夜,終於不再執著於要講驚天動地的笑話,乾脆用一種無拘無束的輕鬆模樣,分享生活中的趣事。沒想到呢!就只是普普通通地講一講,居然也能惹得笑聲一片。

領椋鳥(阿領)又重新打量了自己那副德性,不得不承認,看任何事都刻薄挑剔,除了自己。其實,牠把幽默的精髓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於是,牠拍了拍紅白鳥雙肩,然後轉身默默離開了….拍了拍雙肩是哪回事呀?是不好意思嗎?是對不起嗎?還是抱歉?不.不.不.阿領打死也說不出這些話!

從那天起,公園裡又恢復了往日的歡聲笑語,紅白雙驕和棉棉,還有其餘那些花花草草、飛禽走獸,一起享受著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分享中,切切體會到真正幽默的妙處。

image06

Made with by Agora